【喻叶】回头却不是从前 下
#狗血,OOC,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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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买了一张去北京的机票。
单程票。
坐在飞机上时他还有些恍惚,这不是他头脑一热做出的决定,却也没经过三思。这更像是很早很早以前就计划好的事,因为某种原因被搁置了、被淡忘了。而想起来的时候甚至都不用再做安排,因为过去的自己早已打点好一切。
叶修。
他看着窗外,品味着这两个字。
想见他。
这念头被他藏在心底,却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悄然生长着。然而冲破束缚的那一刻他已抑制不住。
叶修蓦地回到了他的世界。闭上眼浮现出的是他的音容笑貌,睁开眼想起的是分开时他的眼神。
明明连他现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笑了笑。
他们分开得太久、太彻底,连曾经坚信着的东西都飘渺起来。
他把身上的东西都放在了飞机上,只留了不多的现金。
叶修说过他会搬家,叶修不用手机,他也没有熟人在北京了。
这大概是他这几年来做过最冲动且不和逻辑的事。
可他又有一种谜一样的自信,就像是多年前他第一次把叶修压倒在床上的时候。
北京下着似曾相识的大雨。他没带伞,也不想买,就直接从机场打车到了熟悉的街区,找到了家门口。一切好像都没变,老式的防盗门上还留着多年前他亲手贴上去的对联。他敲了敲门,没人应。被淋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很冷,也不太舒服。但他懒得管。
晴天时的北京这时候天应该还亮着,大雨却营造出一种深夜的气氛。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不久后他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到了一点来自烟头的火光。
老旧公寓的楼梯灯闪了几下,发出噼啪的响声。
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来。
“真是疯了。”他听到对方说。
“跟你有什么关系,”叶修说。
“要糟糕也是我糟糕啊。”他又说。
喻文州把头埋在他身上,逃避着他的眼睛。
“对不起。”他说。
叶修叹了口气。
''都说了没......”
喻文州又吻了上来。今晚他们接吻的次数格外多,像是某种仪式,或只是单纯的触碰和确认。
唇齿交融的同时呼吸也缠在一起,心跳透过胸口传过来,在对方面前暴露出最脆弱的地方。
比性事更贴近心脏,比言语更接近灵魂。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喻文州说。
“对。”叶修说。
喻文州吐了口气,缓缓把肺里残余的空气排干净。
“叶修,”他说,“别抗拒我啊。”
叶修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对的。”叶修说,“我的确在害怕。”
喻文州加大了抱着他的力道。
“文州。”叶修推开他,“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喻文州看着他漆黑的眼,那眼睛也看着他。
他一直觉得叶修像一片湖,温柔,强大,无微不至。
却深不见底。
但他还是想去接近,就算溺死也心甘情愿。
“文州。”叶修在他的沉默中开口,“听说过毛虫变成蝴蝶的过程吗?”
喻文州没出声。叶修也没理他,就这么自言自语一样地往下说。
“幼虫在茧里会溶解自己的全部组织,只有体内的成虫盘会存活下来。一旦这个过程完成,这些存活下来的细胞群就会利用周围溶解后富含蛋白质的浆液进行细胞分裂,最终变为成虫。”
叶修移开目光,看着天花板。
“根本没什么毛虫破茧成蝶,只是蝴蝶吃掉毛虫,孵化了而已。”
“幼虫在结茧的一刻就已经死了,它只是一个有生命的卵。”
“它和蝴蝶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拥有不同的身体,不同的神经,不同的生命。”
叶修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一样的。”他又说。
“你在怕什么呢?”喻文州问道。
这问题有些突兀,叶修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我们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说,“完全不一样了。”
喻文州蹙起了好看的眉。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说。
“你在怕什么?”
叶修笑了。
“我有权保持沉默吗?”他问。
“算了算了。”他没等喻文州回答他。
“我很后悔。”他说。
他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喻文州。
“我一直在想,”他说,“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不会放你走。”
喻文州蹭过来,就着这个姿势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会的。”他说。
“对啊,”叶修说,”我会的。”
他小小地沉默了一下。
“所以我害怕。”
“我......”
''别,”叶修打断他,“我受不起。”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睡觉吧。”过了一会叶修翻了个身,“睡得着吗?”
“睡不着。”喻文州说。
“刚才谁非得让我睡觉来着?”叶修说。
“饿了。”喻文州说。
叶修摊煎饼似的把自己翻回来,盯着喻文州看了几秒。
“是有点儿。”他又把自己翻过去,从床边摸到了眼镜。
“想吃点什么?”他掀开被子,从床上站起来。
“凤梨酥。”喻文州说。
“没现成的。”叶修说。
“没事,”他眨眨眼,“不着急。”
“等做出来估计你都不饿了。”叶修说,借着夜灯昏黄的光拉开门,打开了门那边的灯。
喻文州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他。
“这怎么还有个门的?”
他们才一路搂搂抱抱地滚到床上,唯一的光源是那盏不算亮的小灯。
“这都是一套房子,”叶修解释,“以前租不出去才隔开的。”
“啊,”喻文州很快反应过来,“你买下来啦。”
叶修应了一声。
“挺好的。”他跟过去,环顾四周,“这边装修不是原来的吧?你重新弄的?”
“重新装的。”叶修说。
“不是你的风格啊。”喻文州笑,“我以为你怎么样都会凑活着住呢。”
叶修也笑笑,从冰箱里掏出来一个菠萝和半个冬瓜。
“平时做饭吗?”喻文州观察他的冰箱,“食材还挺全的。”
“不做。”叶修说,“单位有食堂。”
“那你买这么多菜?”
“有安全感。”叶修理直气壮。
喻文州哭笑不得。
“多大了?”
“我不买你现在就没东西吃。”叶修说,“你居然还有意见?”
“不敢不敢,”喻文州说,“你开心就好。”
叶修抽了把刀出来。
他赶紧找了个地儿乖乖坐着,看着叶修切那个冬瓜。
他一向不太擅长这种事情。以前有过差点把手切下来的前科,那之后他就被叶修赶出了厨房。
喂猫也是。
但是叶修就很熟练,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勤快起来堪比家庭主妇。
他环顾着这间屋子。这应该是个客厅,连着开放式的厨房。装修很简单,很干净,却也不显得无趣。
跟叶修很像。
他盯着那人的背影,看着他把菠萝和煮好的冬瓜挤掉水分,细细剁碎。
他恍惚了一下,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要帮忙吗?”他问。
“不要。”叶修说。
“我想帮。”他蹭到叶修身边,把下巴搁到对方的肩膀上。
“别,”叶修如临大敌,“您可赶紧歇着吧。”
“怎么好意思呢。”喻文州坚持。
叶修看了他一眼。
“帮我把碗和勺子洗了吧。”他哄小孩一样,找了个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没什么危险的事儿。
“好。”喻文州说着,伸了个胳膊搂住叶修的腰。
“你不是要帮忙吗?”叶修无奈。
“不想洗碗。”
“那就坐着去。”
“不想坐着。”
叶修叹了口气。
“多大了?”他问。
“三岁。”喻文州说。
叶修被噎了一下,无言以对。
算了。他心说,一个七十多公斤的大型挂件而已。
他把剁好的馅和麦芽糖一起倒进锅里,开了小火慢慢炒。
“你也不嫌热。”他吐槽身后的喻文州。
''你不也是。”大型挂件说。
“我嫌热的话你会放开我吗?”他说。
“不会。”喻文州说。
叶修认命了,没再理他。
“好香啊,”喻文州说,“更饿了。”
“你去沙发上坐着就闻不到了。”叶修说。
“你在赶我走吗?”喻文州问。
“......对。”叶修说。
“那我不走。”喻文州说。
“怎么还开始死皮赖脸了呢?”叶修说。
“怎么能叫死皮赖脸呢?”喻文州说。
“那什么?”叶修问。
“毅力。”喻文州说。
叶修翻了个白眼,可惜喻文州看不到,翻给了一锅馅儿。
他又拿刮刀戳了戳,起锅关火。喻文州跟块牛皮糖一样粘在他身上,不仅不帮忙,还捣乱,简直令人发指。
他艰难地从冰箱里拿出了鸡蛋和黄油,感觉三岁小孩都没有喻文州烦人。
包馅压模的时候喻文州暗搓搓地撩起他的衣服下摆,在他的小肚子上摸了一把。
“喻文州!我警告你老实一点啊!”
喻文州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文州,”叶修关上烤箱门,“我记得我们两个小时前好像还在严肃地谈人生。”
“嗯。”喻文州说。“但是很明显谈人生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所以我决定换一种方式。”
叶修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被划过的木质地板发出刷的一声。
“不可能的。”他说。
“没什么不可能的。”喻文州说。
叶修没说话。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他问。
“怎么还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叶修说。
“叶修。”喻文州叫他。
他盯着叶修的眼睛,那双眼晴试图躲开他。
烤箱的计时器响了起来。叶修站起身,把盘子从烤箱里抽出来。
“赶紧吃,吃完睡觉。”他说,“我困了。”
“好。”喻文州捏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
“比以前的好吃了。”他说。
“谢谢。”对方答道。
“我先睡觉去了。”叶修说,“你也早点休息。”
“一起。”他赶紧跟着站起来。
他们又回到了那张被翻得乱糟糟的床上。
叶修背对着他躺着,抬手关掉了那盏夜灯。
“叶修,”他就着这个姿势抱住他。
“雨还没停呢。”他蹭了蹭,“再多收留我几天呗。”
叶修认命地闭上了眼。
“好。”他说。
完
--------------------作者的废话可以不看---------------------
这篇终于写完了。
简直要累死。
大概还会有个小番外,开开车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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